隨心所欲窩

軟肋(中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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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耽美

*青春有你3同人

*現實基礎的虛構未來

*主十周，副難亦忘淮、景瑟劉年

*人設不完全符實

*重度理想化預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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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

  在你眼裡 撒野奔跑”

 

***

 

劉雋看到熱搜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撥余景天的電話，唐九洲在旁邊一樣著急，團員們一看到消息也一個個奔下樓，看見劉雋放下手機，唐九洲急忙問，「怎麼回事？他沒接嗎？」

劉雋茫然地看著手機螢幕，「他……拉黑我了……」

眾人啞然，一時之間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，羅一舟和孫瀅皓也打了電話，雖然沒被拉黑，但也沒接通。

連淮偉嘆了口氣，「劉老師，你先……」話還沒說一半，劉雋就猛地起身，抓了外套就往外衝，大家一時還沒反應過來，人已經關門走了。

來到大街上，劉雋無助的抓緊手機，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裡，他從來沒這麼慌張過，他不斷深呼吸，逼迫自己冷靜，腦海盤了幾個余景天會去的地方，叫了車就報上地址。

練舞室，錄音室，餐館，公園，百貨大樓……

一個又一個，劉雋跑遍了所有余景天提過的地方，或是他看過余景天的地方，他遇見余景天很多次，但他從來沒有向前走去，他太害怕，害怕一不小心換他們出事，害怕余景天會更黏他，害怕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思念潰堤，他終究還是為了現實，為了大局，放開了感情，放開了余景天。他現在好後悔，早知道會有今天，他當時無論如何都會衝上去抱緊余景天，告訴他自己永遠會等待，等待再相遇，等待在一起，他想握住余景天的手，告訴他未來不用害怕，他會一直陪伴著，直到一切雲霧散去，光芒再度四射的那天。他想告訴余景天，自己有多麼想念，想念曾經在大廠的點點滴滴，一起努力的快樂，一起走的小確幸，還有沒能同台的遺憾，他好想念余景天只看著他的時候，每一句劉老師，都直直撞向劉雋心中最柔軟的地方，那是只給予余景天的特有權，只給予余景天的溫柔，沒有人可以替代，他心裡最喜愛的小孩，他的軟肋。

他好想告訴余景天，自己有多麼愛他。

跑著跑著，劉雋累了，他無力地蹲在路旁，看著一輛輛車開過，一個個人走過，曾經擔心的視線，曾經擔心的曝光，這一刻，都不重要了，他最想保護的人消失了，那他還逃避什麼呢？

啪搭啪搭……

雨又開始下了，就像劉雋的淚，一滴滴落下，濕了口罩，濕了衣領，苦澀填滿沉痛的心，他無聲地哭著，他第一次覺得，自己失去了方向，在人群聚集的都市裡，他迷失了，因為他的燈塔，熄滅了。

 

余景天，你到底在哪裡……

我好想你……

 

***

 

劉雋最後是被段星星和劉冠佑帶回來的，一路上他都在哭，無聲地哭，不吵，也不鬧，就只是靜靜地傾訴他內心所有的脆弱。

坐在床上，劉雋終於止住淚水，眼神渙散的看著手機相簿裡，他和余景天為數不多的合照，心好空，余景天走了，把他的心也帶走了。

劉雋又撥了一次余景天的電話，又再一次失望，「你連讓我留個言的機會都不給我嗎……」劉雋抿著唇，不死心地一遍遍撥號，一通接著一通，直到鄧孝慈走進來，不忍心看他這樣而搶過手機，「別打了。」

劉雋的眼神依然是渙散的，他輕輕地顫抖，感覺快喘不過氣來，心好痛，大腦好暈，所有的情緒再度湧上來，但卻流不出眼淚了，他大口地喘氣，乾涸的眼眶泛紅，意識開始模糊，茫然之中，他彷彿看見余景天站在前方，伸手去抓，卻什麼也沒有，他不死心，又伸長了手，但還是什麼也沒有。

「余景天……余景天……」他一遍遍喊著，每喊一次，心就抽痛一次，一次比一次劇烈，他近似瘋狂的伸手，抓著眼裡的余景天，抓著虛無，抓著落魄，鄧孝慈實在忍不住，抓著劉雋的手腕，大力地搖晃，希望能將他喚醒，「劉老師！劉雋！余景天不在這！」

「小慈……」劉雋的雙眸仍然是失焦的，他用近似哭腔的聲音，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，「我遺失他了……」隨著最後一滴淚落下，劉雋暈了過去。

在這座城市裡，我突然感受不到你的心跳。

在漫長的路上，我突然看不見你的肩膀。

在擁擠的人群裡，我遺失了你。

余景天，你到底在哪裡？

 
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劉雋再次醒來的時候，房間是暗的，鄧孝慈不在，手機也不見了。他又躺回床上，回想著剛剛的夢，余景天拉著他的手，笑得很開心，還一邊撒著嬌讓自己教他學舞，畫面一轉，是兩人站在鏡子前，穿著情侶裝拍照，互相搭配飾品，余景天還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吻，他們好幸福，幸福到劉雋不想醒來，但是下一秒，鏡子裂了，突然之間世界只剩黑暗，他佇立在水面上，余景天站在他前方，他想抓住不遠處的身影，但是那人突然往前傾，落入水裡，永遠消逝，而他還站在原地。

再下一秒，夢醒了。

劉雋看著天花板，感覺此刻是一整天中最平靜的時候，也許是哭夠了吧，也許是終於能面對事實了吧。

余景天真的離開了。

毫無預警的，從他的世界消失了。

 

當成員們看到劉雋若無其事地走下樓，手邊的動作通通停止，每個人都望著劉雋，他現在這個樣子和上午根本天差地別，睡一覺可以改變這麼大嗎……？

劉雋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，逕自走向冰箱，拿了一罐奶茶就要上樓，孫瀅皓趕忙叫住他，「劉雋，你沒事吧？」

劉雋停下腳步回頭，但沒有回答孫瀅皓的問題，「我睡多久了？」

孫瀅皓看了看錶，「快六個小時吧。」

「嗯，我上樓了。」劉雋沒再多說什麼，轉身就要走，鄧孝慈叫住了他，「劉老師，你的手機……」鄧孝慈從口袋拿出劉雋的手機遞過去，「我怕你又像瘋了一樣撥號，就暫時拿走了。」

劉雋看了鄧孝慈手上的手機許久，最後抬頭微微一笑，「沒事，你做得很好，先放你那吧。」然後就頭也不回的上樓了。

眾人沉默，面面相覷。

嗯，劉雋看起來沒事，外在很好，但內在呢？

那個背影，是如此的孤獨，如此的落寞。

當一個人習慣堅強了，就更禁不起打擊了。

接下來的好幾天，劉雋慢慢恢復成原來的樣子，幫大家摳舞，賴著劉冠佑和連淮偉練習唱歌，和大家一起笑，一起談天說地，一起期待演唱會的到來，每天都忙碌著，漸漸的，大家也就放下了憂慮，默契地不再提起某個名字，快樂地迎回可愛的雋雋醬。

只有鄧孝慈知道，每天晚上劉雋都會在記事本上寫字，然後端詳許久，輕輕地落下一個吻後，才上床睡覺。本來以為就只是心情札記，某天偶然看見，才發現他寫的是：

余景天。

一個又一個的余景天，整齊地排列在空白紙上，望著桌前的劉雋，鄧孝慈眼眶不自覺地濕了。

老天爺，你為什麼要開這麼大的玩笑？

難道你的心都不會疼嗎？

 

當自由的蝶停下，表示牠愛的花謝了。

 

我愛的人吶，你是否也在遙遠的彼方，思念我，盼望和我見面呢？

我能奢求這麼一點期待嗎？

還是……

我連這個資格都失去了……

 

***

 

演唱會越來越近了，官宣的那天馬上就上了熱搜一位，粉絲們期待得不得了，團員們也更積極的練習，每天從早到晚練習室都是亮著的，個人行程一結束就全都往練習室跑，只為呈現最完美的一面。

「我的天啊！已經下午五點了？」孫瀅皓看著時鐘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，「我已經在這裡待了九個小時了耶！」

「是啊，孫大哥，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下課了？」段星星蹦蹦跳跳地朝門口出發，結果一把被孫瀅皓架住，「你才來三個小時好嘛！罰你加練！」

「誒哪有人這樣！劉老師你快救我！」段星星哭哭啼啼地想掙脫，眼巴巴地望著劉雋，這個模樣任誰看了都想給他一巴掌。

劉雋喝著水差點嗆到，默默移動到劉冠佑身邊假裝在學習唱歌，段星星整個大無語，「劉老師你別拐走我的佑佑！」

「閉嘴！快練！」孫瀅皓一吼，段星星只好摸摸鼻子，眨著無辜的眼，在可怕的大龍面前一遍遍跳舞，劉雋一邊聽劉冠佑教他唱歌一邊偷瞄，嘴角忍不住上揚，這些孩子真的都好可愛。

每一天類似的胡鬧日常都會上演，段星星總是跟孫瀅皓唱反調，要不然就是抓住劉雋的口誤無限重播，搞得劉冠佑都不得不把他拉走。連淮偉則是負責發明各種奇怪的舞步記憶法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，還有鄧孝慈和唐九洲每天比賽誰學得快，還互相放狠話，團員都笑成一團。日復一日，即使辛苦，大家還是用不間斷的笑，把每一刻都變得充實，變得幸福。

 

「小連～」孫亦航輕撫著躺在他腿上毛茸茸的小腦袋，看著的眼神寵到快滴出蜜來。

「嗯？」連淮偉翻了個身，溫馴的蹭著孫亦航的手。

「我們好像很久沒吵架了誒～」此話一出立刻換來連淮偉一記白眼，「你很想吵是不是？」

看到溫馴的小貓突然豎起毛髮，孫亦航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，趕忙搖手，「沒有沒有，我沒有這麼想。」

看著連貓咪還沒打算原諒他，孫亦航又摸了摸這個小腦袋，撒嬌地說，「哎呀，我只是覺得好難得，覺得很開心而已，小連不要生氣嘛～」說著說著，順勢握住連淮偉的手晃呀晃，還睜著眼望住連淮偉的眸，連淮偉哪受得了，耳根迅速染上紅色，他傲嬌地偏過頭，「哼！看在你還算有誠意，勉強原諒你。」

孫亦航也習慣連淮偉的傲嬌了，他沒有再說話，只是默默地看著連淮偉的側臉，思緒回到好久以前，第一次看見連淮偉跳舞的時候，老實說他的舞步還沒有自己好，但是只要他開始舞動，孫亦航的視線就再也離不開他，那是股強烈的魅力，牢牢抓住了孫亦航的心。

成天被莫名其妙生氣，你怎麼還那麼愛連淮偉啊？

這句話孫亦航聽過很多次，他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，「就愛唄，就算他討厭我，我還是一樣愛他。」

孫亦航不會說情話，不懂連淮偉的小動作，他只知道，光是在旁邊看著，連淮偉的一顰一笑，都讓他感到幸福。就像此時此刻，看著連淮偉有些泛紅的側臉，他的心都快樂地加速跳動著。

察覺到孫亦航的目光，連淮偉轉過頭，「小航？」對上孫亦航滿是愛意的雙眼，連淮偉有些不適應地扭了扭身子，但孫亦航輕輕擁住他，嘴巴彎成一條漂亮的弧線，「我真的好喜歡你誒～」

聞言，連淮偉剛褪去的紅暈又全數歸來，他害羞地不行，直接把臉埋進孫亦航的肚子，不願和他對視。

孫亦航這個大直男，分明不懂什麼是情話，卻又常常講一堆讓人雞皮疙瘩的話，有夠肉麻，還毫無預警的。

但還是好喜歡他這樣講怎麼辦……

果然貓咪最喜歡蹭著貓咪一起玩了。

櫻花什麼時後開呀？好想跟航貓咪一起看呀～

 

***

 

演唱會在即，第一場從北京啟程，彩排結束後，大家在後台彼此打氣，互相調侃緩解氣氛，雖然準備得很充足，但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粉絲，每個人難免都緊張起來。

「我說你們就別擔心舞步跳錯了，看鄧孝慈坐那悠閒著。」孫瀅皓對還在找羅一舟緊急摳舞的唐九洲說道，鄧孝慈在旁邊一臉平靜，大概是這裡最無波瀾的人了。

「對啊，不用擔心舞了，擔心等一下要講什麼話吧。」劉雋在一旁附和，他這一番話引起眾人的無比認同，「天啊我開場要講什麼？」孫亦航第一個哀嚎。

「你開場沒講話啊，你是第一首結束後才講話。」孫瀅皓疑惑地看向孫亦航。

「咦我記錯了……」

「孫亦航你腦子能不能清醒點！」連隊長扶額表示無奈。

「剩五分鐘開場。」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來，大家急忙整理服裝、確認造型，陸續離開休息室，升降台已經準備好，粉絲們的應援聲聽得一清二楚，九個人的名字被一遍遍的喊著，最後一分鐘，所有人站上升降台，聽著粉絲的聲音，心裡一同倒數：

五……四……三……二……一……

音樂聲響起，在一片尖叫聲裡，九個人開始了他們的第一個巡演舞台。

特效燈打在身上，看著台下震撼的燈海，粉絲的歡呼聲穿過耳返，直直傳入九個男孩的心。

曾經，他們是如此期待舞台，明明成團了卻不能露面的時候，明明有資源卻不能接的時候，明明寫了歌卻發不了的時候，明明練了舞卻沒有舞台的時候，九個人一起窩在宿舍看師姐舞台的時候，九個人一起排練等待不知何時才會有舞台的時候，九個人一起慶生願望永遠是專輯和舞台的時候，記憶裡的每一瞬，都充斥著少年的渴望，渴望被看見，渴望去實現，在夢裡幻想過無數次的舞台，如今也有成真的一天，只不過是第一站，少年就都落下淚，那是對青春難料的慨嘆，那是對旅途圓滿的感念，那是對絕不言棄的欣慰，未來還有好多站，但此刻的少年，只記得過去的不聞不問，終於畫下句點，似乎是第一次，少年真正的感受到，他們是被愛著的。

 

“曾經我也思考過乾脆回家吧，曾經我也自嘲過為何要重拾這個藏很久的夢，離開了舒適圈，我遇見最困難的挑戰，但同時，我也遇見最美好的你們，風來了，我們一起追夢吧！謝謝你們。”

 

“曾經我遲疑過是否該跨出這一步，曾經我反悔過自己是不是該回去當個平凡的舞蹈老師就好，感謝你們向我證明了我沒有錯，我也會向你們證明，選擇我沒有錯，謝謝你們。”

 

“曾經我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不適合唱跳，曾經我覺得在舞台上找不到自信，但我也知道，這既然是我想要的，我就要努力去追，我不害怕，因為有你們在，謝謝你們。”

 

“曾經我覺得命運跟我開了一個大玩笑，曾經我自問為什麼總是和夢想擦肩而過，但幸好我沒放棄，幸好一路上有你們相伴，不管誰曾經離開過，現在起，誰也不准走，我愛你們，謝謝你們。”

 

“曾經我也疲倦過，曾經我也覺得我嘗試就好，別太認真反正不會成真，但是你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，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，現在我看到你們了，未來繼續寫下屬於我們的奇蹟吧！謝謝你們。”

 

“曾經的我覺得自己還不夠好，曾經的我努力過卻對結果感到失望，但我沒有放棄，也不願放棄，還是那句話，慢慢來，我們後來居上完全沒有問題，謝謝你們。”

 

“曾經我也猶豫過要不要放棄堅持自我，曾經我也因大眾的目光難受過，但我遇見了你們，每一個人都是我堅定的動力，是你們讓我發現自己最美的模樣，謝謝你們。”

 

“曾經我困惑過漫長的練習生活何時會結束，曾經我因為結果不盡人意自暴自棄過，今天的我能站在這裡，都是因為有你們，未來的路還很長，養成系的路永不停止，我們一起朝更遠更美好的地方出發吧！謝謝你們。”

 

“曾經我迷茫過為什麼機會總是輪不到我，曾經我也害怕過當不了你們心中的plan A，但我很感謝自己撐過來了，感謝你們陪著我度過無數風雨，謝謝你們。”

 

謝謝你們，在這個夏天成就了我們的夢想。

謝謝你們，在世界黑暗時，為我們點亮了燈。

謝謝你們一路上的陪伴，也許這趟短暫的旅途終將結束，但我們要相信，彼此的心和熱忱會永遠勾勒出最閃耀的星空。

 

青春有你們，再困難，我也能滿懷勇氣，和世界過招。

 

***

 

雖然舞台上連眼神都小心翼翼，但一下舞台，羅一舟就沒離開過唐九洲，一開始是怕他又不習慣，結果發現他還蠻適應的，也就鬆了一口氣，但不知為何心裡又有點小失落。

「JO……」

「啊？」唐九洲轉頭看抱著自己的羅一舟。

「你不會不習慣了呀？」

「不會呀～」唐九洲笑了笑，「當時的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，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大，真的也嚇到我自己了，事後一想真的覺得自己特別幼稚，明明知道你是為我好，結果我還這麼傷害你……」還沒說完，唐九洲就感覺脖子有股毛茸茸的東西入侵，羅一舟把頭埋進唐九洲頸間，輕輕地蹭著，「別這麼說，明明是我傷害你。」

唐九洲沒說話，但笑得很甜，他摸了摸羅一舟的頭，輕聲地問，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？今天怎麼這麼奶呀？」

脖子上的人動了動，「也沒什麼，就是想說你會不會不適應跟我分那麼開，結果好像是我多慮了，你跟其他人玩得也挺好的……」後面聲音越來越小，像是自動消音，這個語氣比平時還要奶，感覺帶著一股委屈，唐九洲愣了一下，然後就發出鵝鵝鵝的笑聲，「羅一舟你在吃醋啊！」感覺脖子上的人縮了一下，嗯看來是說中了，唐九洲笑得更起勁，畢竟要看到羅一舟這麼光明正大的表示自己吃醋了也是不容易，但笑歸笑，他最後還是轉過身，給羅一舟一個大大的擁抱，還親了親臉頰，奶聲奶氣的哄人，「哎呀，有什麼好吃醋的真是！你這個委屈的樣子很好笑誒！要是平時我可不理你！」

嗯，很唐九洲的哄人方式，虧他還敢笑羅一舟，根本半斤八兩，完全哄不到人。

好吧，可能哄得到彼此而已吧。

「JO～明年的初雪我們也一起看吧～」

「好呀～一定會很漂亮吧！」

「那明年也一起賞櫻吧！」

「當然！」

「那明年也一起去爬山吧！」

「蛤？你等一等……」

「還是要去香山看松鼠，出廠這麼久了都還沒……」

「好了！就此打住！」

「JO……」

「別撒嬌！沒用！」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好吧，勉強陪你去……」

「那還有一起去廟宇，還要……」

「羅一舟你差不多可以了哈……」

羅一舟真的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！還跟孫亦航學了奇怪的撒嬌法，有夠彆扭！但又有什麼辦法呢？還不都怪自己對他太好了嘛！

但是看著這張臉就沒辦法拒絕呀真是！

該怎麼辦呢？沒辦法那就只好陪著看雪、賞櫻、看松鼠囉！反正不管去哪裡，看著彼此都很快樂。

只要是羅一舟，就很安心。

只要是羅一舟，就很幸福。

 

但有些人卻沒有這麼幸福。

 

每走過一個城市，稍有休息時間，在飯店絕對看不見劉雋，他走過每一條大街，穿過每一棟建築，目標只有一個：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身影。

即使過了一段時間了，每次靜下來的時候，胸口還是痛著，思念一湧上來，就忍不住掉淚。明明早該習慣了，畢竟是自己放手的，但為什麼這麼難受呢？

余景天，我現在才明白你有多重要。

但已經太晚了。

奔走過一個又一個城市，劉雋也不太在意會不會被認出來了，那些都不重要了，有時候他甚至會坐在路旁，就這麼等著，直到天暗了才搭車回飯店，害怕別人認出自己時就容易被認出來，反而現在不在意了，卻再也沒有人會來打擾他，心好空虛啊，明明城市是擁擠的，行程是滿檔的，生活步調是匆忙的，但是卻沒有方向了。

還記得在廠裡的時候，余景天總是跟他說好多關於每座城市的特色，不論是美食、景點，還有他最喜歡的秘密基地，全部都告訴劉雋，還拉著彼此的手打勾勾，許願以後出廠一起去走遍這些地方。如今，劉雋兌現了他的承諾，走過了每個記在心裡的地方，但是卻體會不到余景天說的快樂和幸福，只感到更多的空虛和寂寞。在腦海中想像過無數此的美好景色，現在看起來，卻什麼也不是了。

余景天，怎麼你卻食言了呢？

明明是你拉著我承諾的，你現在又在哪裡呢？

舞台上的劉雋是亮眼的，用舞蹈征服了眾人。

而此刻的劉雋，卻是落寞的，只想拋下所有去尋找那離他遠去的人。

但他不能。

他的夢想，他的人生，即使到了這個地步，被放下的，依然是余景天。

望著灰濛濛的天空，劉雋自嘲地笑了，也哭了。

余景天，我對不起你。

 

***

 

巡演非常順利的進行著，的確如公司期望，先前的各種輿論話題都被壓了下去，熱搜每天上的都是他們巡演又搞了什麼新花樣，舞台佈景跟服裝等等的，大眾的注意力確實從cp上挪開了，這讓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，也不像之前那麼嚴謹。

巡演中途，大家在飯店一起新年倒數，一起看了初雪，雖然在電視上看見春晚還是覺得可惜，但此刻大家聚在一起，度過種種美好的時光，心裡也很滿足了。過去總是一個人的節日，如今多了八個人陪伴，真的就像一個家，讓在外奮鬥的他們能有溫暖的避風港。

最後一場巡演回到熟悉的城市北京，在這裡，這段巡迴旅行就要告一段落了，也為這三個月的旅程畫下句點。

也許是因為太不捨了，這場演出足足安可了三場，只要粉絲瘋狂吶喊，男孩們就會驚喜地再出現，彷彿這個夜晚永遠不會結束。

「好啦！這真的是最後一次安可了，體力要透支啦！」接收到工作人員的懇求眼神，連隊長最後還是開口了，看著底下不捨的粉絲們，心裡也無可奈何，終究是要結束的，「那我們最後一首唱什麼呀？」連淮偉轉頭問其他成員，孫瀅皓率先舉手，「唱首抒情的吧！」

「再唱一次With you吧？」劉冠佑提議，With you是新專輯的收錄曲，歌詞是成員們一起寫的，講述了一直以來的經歷和感受，每一句歌詞都是發自男孩們的內心，是他們最深的感觸，每一場巡演唱這首的時候，歌都還沒一半，所有人都哭成淚人兒了，這次也不例外，前奏的吉他剛彈完，連淮偉就倒在孫亦航身上開始哭了，孫瀅皓也沒忍住，隨著一句又一句歌詞，每個人都笑著落下眼淚，終於，他們的第一次巡演就要結束了。

沉浸在感動的氛圍中，唐九洲不自覺往羅一舟身邊靠，反正都到最後了，應該沒關係吧？可能是感覺到他的想法，羅一舟輕輕攬著他的腰，兩人就這麼貼著彼此，前排苦等許久的cp粉紛紛發出驚呼，糧食真是來得措手不及。

歌曲進入最後一段，一切就要結束了呢，唐九洲看著滿滿的燈海，真的好不捨，也許是被情緒淹沒了吧，他忍不住抬頭望羅一舟，對方也望著他，兩雙同樣濕潤的眼眸就這麼視線交會，他在羅一舟眼裡看見自己，看見包圍住自己的愛意，很濃，很熱烈，然後，或許是真的被情緒沖昏頭了吧，唐九洲踮起腳尖，吻住了羅一舟，他沒有注意到台下一片驚呼，他沒有注意到攬著自己的手僵了，他沒有注意到成員不知所措的神情，他沒有注意到差點衝上台的工作人員，他只沉浸在方才感受到的愛裡，並給予最真誠的回應，他只想讓對方知道自己也很愛他，想讓對方知道他有多重要，想讓對方知道……

……我在幹嘛？

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，唐九洲一下子腦袋都清醒了，他整個人迅速從羅一舟懷裡彈開，不可置信的撫著唇，在被台下的吵雜淹沒前，燈暗了，升降台降下，這個夜晚就這麼結束了，完全在意料之外。

一回到休息室，經紀人就崩潰的對著唐九洲大吼，「唐九洲你到底怎麼了！明明都撐到最後了，偏偏……你偏偏……」經紀人激動到講不出話，連淮偉趕緊帶他出去，「你別激動，你先出去緩緩，冷靜冷靜。」

門被關上，休息室陷入沉默，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唐九洲，他依然撫著唇，腦海不停倒帶剛才的整段經過，他內心幾乎瀕臨崩潰，他到底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，還是在這麼大的場面，他連這點事都控制不了嗎？為了輿論，公司到底耗費多少心血，他對得起大家嗎？他對得起團員嗎？心裡湧上一股愧疚，淚悄悄從眼眶掉落，唐九洲終於打破了沉默，「大家，我對不起你們……」

「不要道歉，你沒有錯。」孫瀅皓頭一次這麼溫和的說話，「你只是表現了內心真正的你而已。」

「這不是真正的我啊，這怎麼可能是……」唐九洲還是哭出了聲，羅一舟溫柔地將他抱緊，輕輕拍著他的背，無聲的給予安慰。

其實羅一舟在台上也很驚慌，他不知道唐九洲為何突然這樣，但他的確在唐九洲眼裡看到不同以往的感情，還有強烈的情緒波動，也許就真如孫瀅皓所說，他只是釋放了最真實的自己，那個被壓抑許久的自己。

「JOJO，你就別太往心裡去了，我們不會怪你的，絕對不會。」段星星也安慰道，其實他和劉冠佑在台上也放下警戒了，兩個人拿著彩帶玩得開心的很，他也差點沒忍住去抱劉冠佑，被理智拉回來的那一刻，讓他對唐九洲能更加感同身受，這種時時刻刻存在著的壓力，本來就是難以承受的，加上先前的輿論，又想到那天在宿舍崩潰的唐九洲，段星星突然覺得，現在眼前這個蜷縮著的身軀，才是唐九洲該有的模樣。

等到唐九洲平復心情，劉冠佑就把手裡拿著的彩帶繫在他脖子上，果然把唐九洲逗笑了，隨著鵝鵝鵝的聲音響起，休息室的氣氛也緩和了一些，這時連淮偉和經紀人也進來了，經紀人看起來也緩了很多，他拍了拍唐九洲的肩膀，語氣不再像剛才一樣激動，「我就不多說了，公司那邊我跟工作人員再想辦法處理，既然都做了，就不要再沉浸在過去，好好想一想下一步要怎麼走，你們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，明天或是最快半夜的時候，熱搜可能就會上了，各自做好心理準備。」聞言，眾人又陷入沉默，經紀人眼神掃過所有人，有些心疼的低下頭向門口走去，臨走前突然又回頭笑了笑，「不過還是先去慶功宴吧！快點收一收出來，搞了這一波事，別再讓人等了哈！」許是被他的笑容感染，大家都紛紛起身收拾，氣氛又恢復方才的愉悅，暫時撇開不愉快的事，這似乎已經變成一種默契了。

趁著大家忙碌手邊的事，唐九洲委屈巴巴的扯羅一舟袖子，「對不起，我又拖累你了，我怎麼都做一些沒用的事……」

羅一舟溫柔地揉著他的腦袋瓜，眼神一如既往的寵溺，「不會呀，至少你讓我明白了一件事。」

唐九洲疑惑地抬頭，「明白了啥？」

羅一舟湊近唐九洲的耳朵，輕聲的笑，「明白你也很愛我。」唐九洲聞言差點沒忍住吐在羅一舟身上，「羅一舟你跟誰學說話的，很肉麻欸！」羅一舟露出得逞的笑容，不顧唐九洲毫無殺傷力的小拳頭，馬上開溜了，休息室的眾人看到這兩人沒有像上次一樣大吵，心裡也都放下一塊石頭。

一夥人到了餐館，開開心心的舉辦慶功宴，跟工作人員互相調侃，笑聲不斷。中途，連淮偉拿起手機，看見炸了的朋友圈，心裡早料到什麼的打開熱搜一看，實時一位：

 

#羅一舟唐九洲舞台熱吻#

 

***

 

果不其然，一回宿舍，行李都還沒整理，九人就被公司叫去，開了幾個小時極度沉悶的會議，簡單來說，就是讓他們暫時推掉所有行程，讓這一波先緩一點，因為這次可以說是證據確鑿，之前的輿論又火上加油，這時候不管誰出聲都不好，還不如暫時隱匿起來。

連淮偉問到公司聲明打算怎麼發時，會議室一度沉默，想也知道發聲明只會更糟糕，否認會被喊說謊，承認公司會被當局盯上，雖然輿論一直不退的話，當局還是會來面談，但此刻大家都達成共識，全體隱身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了。

一天的開始就這麼沉重，大家回宿舍都沒什麼交談就各自回房了。唐九洲下樓想喝飲料的時候，遇見來拿奶茶的劉雋，兩個人就坐在沙發聊起天來。

「你跟一舟聊過未來怎麼辦嗎？」

「不知道，沒有頭緒。」唐九洲搖頭，「劉老師覺得呢？」

劉雋沉默了很久，最後突然冒出一句，「你們出國吧。」

唐九洲飲料差點嗆到，他瞪大眼睛看向劉雋，深怕是自己聽錯，「你說什麼？」

劉雋沒有看他，只是平靜地重複一次，「我說你們出國吧。」看唐九洲一臉不可置信，劉雋又繼續說下去，「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，你們往後活動時難免會被問到，但你們在這個國家就是不被承認的關係，你們想被這個問題纏一輩子嗎？藝人這條路你們還能堅持多久？」

唐九洲啞然，劉雋看著他，嘆了口氣，緩緩站起身，「還記得我說過一句話嗎？絕對不要變得跟我們一樣。」唐九洲抬頭，在劉雋眼裡看見絕望，「九洲，千萬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，不要跟我一樣。」說完，露出一個滿是哀傷的笑，劉雋就上了樓，留下唐九洲在原地掙扎，究竟要為了愛遠奔他國，還是為了其他留下？

一邊是他珍惜的感情，一邊是他的事業和夢想。

該如何選擇才是對的？

該如何選擇才不會後悔？

 

***

 

時間滴答滴答的走過，沒有行程的日子大家也就悠閒的做自己想做的事。孫瀅皓直接搬去常華森的房子住了三天兩夜，回來的時候還滿臉幸福；鄧孝慈除了睡還是睡，劉雋都笑說他們寢像是只剩他一個人一樣；段星星帶著劉冠佑打遊戲，兩個每天玩得不亦樂乎，還時常打到吵起來，雖然最後都是段星星認輸了；連淮偉和孫亦航一起宅在工作室，想要共同創作一首只屬於他們的歌，偶爾劉雋也會去探班，還承諾幫他們編個好看的舞。

一切都沒有什麼異樣，轉了個方向，大家還是在各自的軌道上，都過得好好的。

但這都是暫時的。

輿論沒有消下去的趨勢，唐九洲每天看著熱搜及網評，越來越擔心這一波根本不會平息了，同樣操心的還有羅一舟，他看起來不在意，但其實他一直刻意不打開手機，避免去看那些令人擔憂的評論，唐九洲都看在眼裡，於是他決定日子再怎麼難過，也要想辦法做些什麼讓彼此開心。

所以，他們就去香山看松鼠了……

早知道不要跟羅一舟提議要放鬆了，唐九洲走路走到懷疑人生，簡直太後悔了。

看見的松鼠不多，唐九洲調侃羅一舟說是被他嚇跑的，羅一舟也配合著露出抱歉的表情，逗得唐九洲又笑出鵝叫。

坐在山上看夕陽，羅一舟好久沒有這麼認真的跟唐九洲談心裡話，「JO，你有想過我們相遇會不會是天意嗎？」

唐九洲看著他許久，輕輕地笑了，「有啊，我不是說過嗎？我以前擲骰子總是擲出一，我還被叫唐一洲呢！誰能想到後來我還真的遇見一個叫一舟的。」

聞言，羅一舟也笑了，「那這一次，應該也是老天給我們的考驗吧，看我們值不值得他湊合。」

唐九洲沒有回話，只是靜靜地看著羅一舟，片刻，羅一舟轉過頭和他對視，「JO，不管怎麼樣，」羅一舟深吸了一口氣，「不要放手，絕對不要放手。」唐九洲看著羅一舟的雙眼，還是那麼的堅定，沒有遲疑，唐九洲別開視線，眼睛眨著眨著就泛淚了。

也許，和羅一舟的相遇，真的是命中注定吧。

明明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不久，卻彷彿已過了無數秋冬。

是從何時開始的呢？軟弱的時候會想要羅一舟在身邊，不知所措的時候，羅一舟的手會覆上自己的，輕聲的說他永遠都在，流淚的時候，羅一舟會抱住自己，省略所有的話語，換成最溫暖的懷抱。好多個日日夜夜加總，羅一舟不知不覺就變得這麼重要了呢，這份初次遇見的悸動，初次萌芽的感情，總是帶來好多的驚喜，因為有羅一舟，他才能看見自己更多的可能性，發掘自己最真實的模樣，自己真的很幸運吧，能遇見羅一舟。

久違的理智不斷線，唐九洲嘴角輕輕勾起，是為剛剛所想的美好感到幸福，也是為接下來要說的話抱有憧憬。

「羅一舟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我們結婚吧。」

 

唐九洲這一輩子，也許能不當歌手，不混演藝圈，但不能沒有你，羅一舟。

這一輩子，我選擇你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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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