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日(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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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耽美
*十周同人
*都市戀情
*人設不完全符實
*可能狗血(#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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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熟悉的城市，回到愛情的起點，以為記得的，其實都忘了；以為忘了的，卻都還記得。
***
一月已過了大半，唐氏集團在唐九洲的領導下，產業復甦極為順利，過去和唐宇熟識的商人看出唐氏的潛力，不少人再度提供協助，媒體對於唐氏的成長也給予正面的稱讚。
各項企劃案都在重新起步，唐九洲趁著這次機會將公司大改革，如今，整個唐氏煥然一新，變成了唐九洲理想的模樣，雖然這只是開始，他已感到無比榮耀。
上週末成功解除了和余氏的婚約，唐九洲整個人輕鬆了不少。
隨著時間過去，有件事情也終於要辦理。
董事長就任儀式。
雖然唐九洲一直居於領導的角色，但少了儀式，他就不算正式上任。公司職員對他愛戴有加，紛紛提出要在月底辦理就任儀式，唐九洲也知道早晚必須面對這一天，便接受了這項提案。
但他心裡早就想好了另一個計畫。
「你說什麼？」唐舒淇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，詫異的望向餐桌對面的唐九洲，「你要我當董事長？」
見唐九洲點頭，她更驚訝了，「不是，你為什麼不當啊？你做得很好呀，大家都很喜歡你，換成我的話，我能力又不及你，員工也不會支持的吧？」
唐九洲莞爾，「妳別擔心，我問過很多職員，他們都妳的評價都很正面的，妳雖然對商業還不熟悉，但這陣子的磨練，妳都表現得很好，學習速度這麼快，我相信妳一定可以的。」他輕輕握住唐舒淇的手，「而且我又不是人間蒸發，妳有任何困惑還是可以聯絡我呀！」
唐舒淇有些為難的皺了眉，「真是突然欸！那你要去哪？不待在公司了？」
唐九洲又笑了笑，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，「我想按自己的想法生活，想好好看這個世界，不是從商業的角度，不是從社會生存的角度，而是從我內心的角度，用自己最真實最坦蕩的模樣，去面對這個世界。」他垂下眼簾，微微褪去笑意，「唐舒淇，我或許做得很好，但這終究不是我想要的，我是因為需要做，並不是因為喜歡做，我感覺這幾年活得像困獸，發生太多事了，我不想再繼續留在這樣的地方，總要處處提防，分秒不得鬆懈，我不適合這種生活，這不是我。」
唐舒淇看著他，內心湧起一陣心疼。
她很清楚唐九洲的壓力，他這麼多年來活得太辛苦，從未有過真正的自由，他的人生在此刻終於有了渺小的機會能夠追逐自由，她知道他不會放棄，她也希望他安心去飛翔。
一個人立足於社會需要承受太多，這一段路她看在眼裡，她懂得他的心痛，懂得他的難受，懂得他的無助，正因如此，她知道必須放他走，沒有任何一隻鳥，該被困在牢籠裡。
「行吧，我答應了～」唐舒淇放下筷子，故作瀟灑地撥了頭髮，唐九洲轉頭一笑，「真的？這麼容易不再我的意料之內耶～」
唐舒淇白了他一眼，「你該說的是謝謝吧？我可是犧牲自己的自由換你的欸！」
唐九洲被她誇張的語氣逗笑，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文件，「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，打開來看吧！」
「這是什麼？」
「當作是我送妳的就任禮物吧！」
唐舒淇打開文件夾，映入眼簾的是一份完整企劃案，目標是將唐氏產業擴張到設計產業，包括贊助獨立品牌與發展自身品牌等等，所有過程都擬定詳細，唐舒淇不禁瞪大雙眼，不可置信地翻閱，「你什麼時候弄的？」
唐九洲笑著喝了口湯，「當然是趁妳不在我附近遊蕩的時候啊～」
唐舒淇感動到說不出話，一個箭步跑到唐九洲身邊抱住他，「嗚嗚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！」
唐九洲輕拍她的背，溫柔地摸摸她的頭，「這樣妳就能在工作和夢想中都有所收穫了，這是我唯一能給妳的，妳要加油，我會一直相信妳、陪伴妳，知道嗎？」
感覺到肩上的頭用力地點了點，唐九洲笑得更深了，他真的很喜歡這個妹妹。
如果沒有唐舒淇，他可能也撐不到現在。
每一次重擊，是唐舒淇護著他，替他抱不平，替他委屈，是她證明了再黑的夜，也會有點點星光。
***
就任儀式如期舉辦，在唐九洲的主持下，唐舒淇接管了唐氏集團，並公布新企劃案的正式啟用，面對這麼多變動，公司職員難免會有所疑慮，儀式結束後，兩人便一一與職員們談話，安撫職員們略微不安的心，重新凝聚公司的向心力及緩解氣氛。
為了確保唐舒淇能勝任，唐九洲依然每天陪她到公司上班，教她處理各種文書，教她管理模式與技巧，她學得很快，不過幾天便非常熟練。
「唐總，你要走啦？」唐九洲剛走出電梯就遇見剛辦完事回來的董事祕書。
「是啊，唐董事長似乎不需要我操心了，想說去外面走走。」唐九洲笑了笑。
祕書也回以笑容，「董事長的確學得很快，昨天跟員工們聊天，大家對她都頗為稱讚，唐總終於能卸下膽子了呢！」
唐九洲聳聳肩，「難說，每次想到她被困在這裡，我還是覺得很過意不去。」
祕書愣了一下，然後笑著說道，「唐總大可不必擔心，昨日你提早離開後，我問了她會不會覺得累，她說她很開心，雖然忙碌，壓力又大如山，但她覺得每天都過得充實，比起讀大學更有收穫。」祕書頓了一下，略微滑稽地對他比了個讚，「不得不說唐總這次企劃案非常成功呢！聯繫了她的興趣與工作，非常高明也很有膽量，不只是她，整個公司似乎都挺樂在其中。」
聞言，唐九洲笑著推了推眼鏡，「那是最好。」
他終於能為這個略微負擔，又毫無疑問地成為他人生中一部分的公司，做一點貢獻。
唐氏終於在暴風雨後，重新揚帆啟航。
黃昏，公園吹著涼風，唐九洲走在石子路上，愜意地享受閒暇時光。
在這個擁擠的城市，能有這麼一座公園，就好像淨化了一片陰霾，至少唐九洲現在心中特別歡喜，甚至哼起歌來。
看著夕陽緩緩落下，唐九洲突然想起和羅一舟初見面的那天，也是在公園，被染上澄紅的河邊，兩雙略微青澀的眼眸對視，將彼此的臉龐在腦中烙下。
當時的他們，會知道未來有這麼多阻礙嗎？
當時的他們，會知道自己愛得多濃烈嗎？
當時的他們，想過未來會分別嗎？
似乎有淚順著臉頰滑落，唐九洲閉上眼，笑著回憶三年前，兩個純白的心靈初次碰撞的那天。
曾經的幻想有多美好，如今的處境就有多悲痛。
好想知道那個人過得好不好，好想知道那個人在何處做些什麼，好想知道……
那個人是否也在想念著？
***
在剛踏入二月之時，唐九洲告別了唐氏，告別了唐舒淇，告別了唐宅。
經過短暫飛行，他回到了熟悉的老地方。
三年的時光，帶走了熟悉的人，帶走了熟悉的街屋，但那座小花園卻仍頑強地矗立在其中。
唐九洲走入花店，看起來是許久沒有人經營了，處處布滿灰塵，牆上的漆掉了好幾塊，損壞的器具堆在角落，門上貼了張出租傳單，有些字跡已模糊不清。
環視了整個花店，唐九洲幾乎沒有猶豫地撥了傳單上的電話。
二月的風徐徐吹來，這間小花店再次被賦予新生。
「叮——」門上的風鈴提醒唐九洲抬起頭，露出燦爛的笑容招呼客人，陽光透過玻璃映照在他臉上，暖和了整個空間，渲染了顧客的心。
重操舊業的他，很快就找回當時的熟悉感，經過多次歷練的他，現在可沒有吵不贏的架了，捧著剛到貨的花走入店內，唐九洲心情好極了。
原本花店的二樓是儲藏室，唐九洲想了很久，決定改裝成住處，一樓則另外劃分小房間當作儲藏室。
他太喜歡這間花店了，決意讓自己的生活融合進來。
另一個原因是，從二樓可以看見那座公園，他和羅一舟初見面的河邊。
這座城市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，就是太多回憶了，使他不得不沉浸在每一段過去中，猛然醒來，又徒留失落。
時間一如既往地流逝，生活毫無變化地過著，景色依舊，人事已非。
他突然好想跟羅一舟說話，想聽那有磁性的嗓音，但他無法鼓起勇氣，他始終沒能原諒過去的自己，沒能面對犯下的錯。
他像個混蛋。
***
今天是個陰天，害怕會下雨，唐九洲想著早一個小時打烊去附近商場買日常用品，看準了時間，他換上「已打烊」的牌子，上樓披了件外套就趕忙要出門，誰知卻遇見意想不到的顧客。
「老爺爺老奶奶！」
「哎呦，是九洲啊！好久不見了啊！」
眼前正是羅一舟的祖父母，之前他們時常一起喝茶聊天，唐九洲就像他們另一個孫子一樣，聽見他要離開都很捨不得，也打過幾通電話，後來怕打擾他工作就沒再聯繫了，但這些年唐九洲還是偶爾會在繁忙之中惦記這兩個老年人，雖然沒有聯絡，他有時候還是會託羅一舟寄些東西回來。
唐九洲的祖父母過世很久了，他幾乎沒什麼深刻的印象，所以能有這麼兩個和藹的老年人疼愛他，他很珍惜、很感謝，也用自己的方式再關照他們。
雖然想過在同一個城市總有一天會遇見，但沒想到這麼快。
他還沒把握能面對他們，在他傷害過羅一舟之後。
「哎呀，你回來怎麼都沒跟我們說一聲，我們，好來看看你，要不是剛好經過，我們都不知道你在這！」
「對啊，前陣子你那個公司是不是出什麼事，新聞報很大，把我們嚇壞了！」
兩個老人說著說著就皺起眉頭，擔憂地抓著唐九洲有沒有事，唐九洲笑著不斷搖頭，「我沒事的，爺爺奶奶不用擔心，事情已經解決啦！」
聽了他的話，兩個老人才鬆了口氣，「唉，那就好！我們可太擔心了，怕打擾你也不敢打過去，只能問問一舟你的情況，哎呦，看你現在好好的，終於安心了！」
聽見羅一舟的名字，唐九洲微愣，然後有些忐忑地問，「你們打給一舟？那他有說什麼嗎？」
「他們說你忙得很，但危機很快就會解除，還能扳倒壞傢伙，讓我們不要擔心，但我們怎麼可能不擔心呢！你說是不是？」
「你們是什麼時候打的電話？」
「大概是去年十一月底的事了。」
唐九洲心顫了一下。
十一月底，是出事後不久。
遠在國外，卻還是關注著他，被傷害過無數次後，還是幫他蒐集證據，幫他打贏這場戰役。
羅一舟，你早就識破我了吧？
你知道我嘴硬，知道我故意說謊，知道我會很寂寞、很心痛，你也知道我活得多辛苦，知道我的心靈太脆弱。
你都知道，而我一直在自欺欺人。
以為是兩敗俱傷，到頭來，卻只是你配合我的自導自演。
以為兩顆心從此再無交集，可你竟願意跨過山海來撫慰我不堪的心。
羅一舟，你真的好愛我。
我也很愛你。
對不起。
***
老爺爺和老奶奶陪著唐九洲去商場，採購結束後，唐九洲送他們回去。
三合院還是那副模樣，沒做什麼改變，裝修稍有不同，換了幾樣家具，暖色調的牆面還是如此溫和，讓唐九洲很想多待一會兒，但時間不早了，他知道他該走了。
「爺爺奶奶，我先走了，你們早點休息喔！」
「啊啊啊你等等，有個東西要給你！」
老奶奶突然想到什麼，匆忙跑進房間裡，片刻便拿了個小木盒出來，「這個給你。」
「這個是什麼？」唐九洲困惑地問。
「一舟啊，一月初的時候突然寄了信回來，之後每隔幾天就會寄一封，收信人都是你，我想可能他有某些原因而不願直接寄給你，反而寄回老家，便都幫你一一留存起來了。」老奶奶笑道，「你拿回去看看吧，說不定他有在信裡交代些什麼。」
唐九洲微微一愣，伸手接過小木盒，沉甸甸的重量，提醒他是時候面對一切了。
日子一天天地過，唐九洲繼續漫步在新的軌道上，而那個小木盒他還是沒能打開。
他不知道裡面會有什麼，不知道羅一舟會寫些什麼，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了。
今天是唐九洲的生日，一早他就精神飽滿，準備迎接這個嶄新的一天。
花店的顧客沒有前幾天多，唐九洲閒暇時就滑滑訊息，隱約有些期盼，這些年在商業界交的朋友也不算少，也許今年生日會比較熱鬧些吧！
然而，等了一整天，什麼也沒有。
有些失落，但又不難接受，他本來就不易和人交心，這些人稱得上朋友，但也僅止於公事上。
至於唐舒淇，今天是唐氏企劃案正式運作的日子，她肯定到處開會及簽約，連上線時間都顯示在昨天。
嘆了口氣，唐九洲露出淺淺的微笑，看來今年又是個孤單的生日呢。
接近黃昏時分，唐九洲整理了幾束花，上次說好要送給老爺爺老奶奶，想趁著今日開得正好送過去。
「爺爺奶奶，上次說的菊花我送過來了！」
「哎呦，太麻煩你了，九洲！」
結果花束，老奶奶臉上笑開來，仔細地端詳著花朵，隨後滿足地拿進屋裡。
唐九洲向老爺爺告別，正要離開，老奶奶突然叫住他，從屋裡拿了個信封遞給他，「今天中午寄來的，一舟寫的，上次的你看了沒呀？」
唐九洲愣住，然後接過信封，佯裝抱歉的搔了搔頭，「我那天回去太晚了，就沒打開了，之後就忘得一乾二淨啦！我待會看。」
又閒聊了片刻，唐九洲才緩緩邁開步伐，走上回家的路。
回到家，他從床底翻出小木盒放在桌上，猶豫了許久，時針已繞過半圈，他才終於鼓起勇氣打開它。
裡面是整齊堆疊的白色信封，他翻出最底下的一封打開，裡頭是一張明信片，右下角標註「英國倫敦」，背面只有簡單一句話：
“想代替你走遍世界”
看著底下署名，唐九洲突然想哭，忍著淚打開一封又一封，每一張明信片都是不同地方的景色，從倫敦大橋、巴黎鐵塔、西班牙酒坊、米蘭時裝展、希臘古物館一路去到哥本哈根，走遍歐洲，又踏過美洲，世界的美就這麼攤開在唐九洲眼前，明信片背後的話總是簡短，但他感受得到，對方肯定反覆斟酌了許久。
“我看見了，你喜歡的時裝展”
“這裡的一切都美如童話”
“河流是我們初見之地”
“看到這個老鐘，赫然發覺時間過得真快”
“二月了，你還好嗎”
夢寐以求的美景，搭上不經意透露溫暖的文字，不斷刺激著唐九洲的內心。
那人的聲音，陽光燦爛的笑容，在腦海中逐漸清晰，他的情緒幾乎要潰堤。
顫著手打開最後一封，來自日本九州，背面靜靜躺著兩個字：
“想念”
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，唐九洲倚著床邊，將臉埋在膝蓋間哭泣，久久不能平息。
這一刻，所有的面具，所有的偽裝，終於無情脫落。
他又何嘗不想念呢？他又何嘗不愛呢？
縱使相隔天涯，這份愛依然是雙向奔赴，到頭來都沒人能逃脫。
曾經企圖切斷的，曾經狠心藏起的，終究沒有成功，那人承諾過永遠會在，他也答應過會永遠活得快樂。
兩個人的羈絆，是一輩子的誓約。
等淚稍停了，唐九洲突然一股衝動，拿起手機點開聯絡人，熟悉的號碼映入眼簾，他有些遲疑要不要撥出，瞪著那串號碼猶豫了好久，實在抵不過滿腔的思念，最終還是按下撥號。
電話很快就接通，但沒人回應，只有微弱的呼吸聲提醒唐九洲那頭有人，他也沒說話，其實他根本還沒準備好要講什麼，這麼久沒聯絡，內心忐忑不安，只能拿著手機呆愣著。
片刻，電話那頭終於傳來聲音，依然是簡短的四個字，「生日快樂。」
淚水再度應聲落下，唐九洲不受控制的放聲痛哭，這是每個夜晚他都會夢到的嗓音，溫柔沉穩又略帶沙啞，總是無意間流露出暖意，總是讓他的心毫無防備地悸動。
這四個字他聽了無數年，今年卻是第一次聽見。
兜兜轉轉了四季，以為記得的，其實都忘了；以為忘了的，卻都還記得。
唐九洲哭得厲害，久久不能說話，電話那頭也沒出聲打斷他，靜靜地聽他傾訴，靜靜地等他平息，無聲的陪伴，是那人一貫的溫柔。
半晌，唐九洲才勉強止住淚水，他有好多好多話想說，卻又什麼也說不出口，唇間反覆開開合合，最終只吐出四個字。
「我想你了。」
四個字，概括了一年的思念，以及三年來，最深沉的愛意。
窗外飄落綿綿細雨，兩顆心在滴答聲中重聚。
少年莞爾，思緒漫過星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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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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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覺，陪他們走過三年了，中間虐得狠，當然要甜回來~
下一章大結局啦！追到這的大家記得下週四準時收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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